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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局篇|《青春有你2》落幕,但偶像选秀的三个困境仍待破解
时间:2020-07-30分享到:

文/江苏网络文艺观察 曾于里

 

2020年5月30日晚,持续近3个月的女生类偶像选秀《青春有你2》落下帷幕,刘雨昕、虞书欣、许佳琪、喻言、谢可寅、安崎、赵小棠、孔雪儿、陆柯燃9人成功出道,承包了当晚的好几个热搜,一时万众瞩目。

但回望这两年的多档偶像选秀节目,哪一个节目的成团夜不是交织着荣耀、喜悦和祝福呢?只是还有多少观众看见新人笑时,也记得旧人曾这样笑过?

2018年《偶像练习生》开启了偶像选秀元年,之后的两年时间,“优爱腾”(优酷、爱奇艺、腾讯)已上线了7档“101模式”的偶像选秀节目,数十人出道,数百人只是“陪跑”,但给我们留下印象的并不多,遑论有什么经典音乐作品。

因此,《青春有你2》的选秀盛宴结束,反思却不能结束,否则留下的只是杯盘狼藉。


选手从哪里来?
 

这一回《青春有你2》出道的9名选手,“回锅肉”选手的比例竟然高达100%——她们此前均已出道。

选秀节目中的“回锅肉”是一个中性词,指的是练习生之前曾参加过其他选秀节目,甚至已经出道过(包括组团、演戏等),但因为没啥人气、没有营业的机会或其他原因,转而通过其他选秀节目寻求重新出道的机会。

此前其他偶像选秀节目,“回锅肉”现象已经非常突出。从《偶像练习生》(蔡徐坤)、《创造101》(孟美岐)到《青春有你》(李汶翰)、《以团之名》(周艺轩,系冠军队的队长)、《创造营2019》(周震南),再到这一回的《青春有你2》(刘雨昕),C位出道的都是“回锅肉”。

为什么选秀节目,唱主角的从来都是“回锅肉”?新人哪里去了?

首先应该看到的是,“回锅肉”是中性词,并不代表对选手的贬低,任何人都有权利来到选秀赛场。何况,“回锅肉”也能给节目带来一些利好。他们本身有粉丝基础,个别已经小有名气,这能够为节目提供话题;他们的实力也提高练习生的整体水平,保证节目的水准不至于太差。

但选秀节目高度依赖“回锅肉”也折射了一个本质性的难题:新人选手的匮乏,人才培养机制的不健全。

一方面,市场上仍未建立完全的练习生培养体系,无论规模、体系、数量与偶像产业成熟发达的韩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,储备的练习生本来就非常有限。另一方面,在短短两年时间多个选秀节目扎堆,消耗了数百个练习生资源,已将市面上成熟的练习生资源消耗殆尽了。人才的成长速度,赶不上市场的消耗速度。

如此一来,就只能依靠“回锅肉”撑场面。但市场上又有多少有实力的“回锅肉”可供挑选?炒完“回锅肉”,新秀该从哪里来?

 


实力还重要吗?

 

《青春有你2》播出过程中,最讨观众喜爱、话题度最高的选手,毫无疑问,是虞书欣。

在此之前,虞书欣是一名演员,并没有系统的练习生经历,自然地,她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她那些有过多年练习生经历的队友,比如刘雨昕、许佳琪、安琦、谢可寅等。

虞书欣最后成功地以第二名出道,不是因为实力——她决赛的表演堪称“车祸现场”,而是因为她是练习生里观众缘最好的一个。一开始观众看到她夸张的表情,都以为她是一个“作精”,了解后很多人看到了她的可爱、纯粹与自信,不约而同被她的个性圈粉。

这就引出了一个具有争议性的话题:对于偶像选秀节目,实力还重要吗,还是观众缘更重要?如果只要观众缘,那么练习生何苦要辛苦训练?

2018年成功从《创造营》出道的杨超越,就曾掀起了这个讨论。杨超越唱歌跳舞都不行,但因为长相甜美、个性朴实坦率,赢得了许多粉丝的喜爱。当时就有观点指出,偶像选秀嘛,选的就是粉丝喜欢的人,实力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合眼缘。

话虽如此,但很多人由此忽略了作为现象的杨超越对业内产生的影响:会否有经纪公司认为只要练习生合眼缘、有话题就行?会否有练习生也想复制杨超越的成功选择“抄捷径”?

不必讳言,近两年的偶像选秀这个问题已愈发凸显。一方面,很多非练习生公司的影视公司也纷纷想插一脚,把没有唱歌跳舞实力的影视新人往选秀节目里送,希望借此机会“刷脸”,然后继续转战影视圈;另一方面,有很多练习生只练习了很短的时间,就匆匆走上舞台。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去年《青春有你》播出时,当看到有的练习生甚至只训练了10来天就来参加比赛,张艺兴感慨道,“市场太浮躁了”。

选秀节目中可以有一个“虞书欣”,也可以偶尔闹出“淡黄的长裙、蓬松的头发”的笑话,但实力必须是当之无愧的主角。如果节目只想通过炒话题、造矛盾、做人设等方式“出圈”,那是本末倒置、买椟还珠,也无法打造出有生命力的实力组合。

 

舞台在哪里?

 

《青春有你2》播出期间,有人做过一个调查,截止到现在,你pick了谁?蔡徐坤以80%的压倒性优势战胜所有选手成为第一名。

蔡徐坤是2018年《偶像练习生》C位出道的选手,《偶像练习生》成功出道的组合叫NINE PERCENT。但不少观众是直到《青春有你2》才认识了他。换句话说,NINE PERCENT活动的那一年半时间,存在感并不强。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组合叫什么,看不到这个组合有什么集体活动,也听不到这个组合有什么作品。

NINE PERCENT其实是国内偶像选秀组合的一个缩影,“出道即巅峰,之后都是下坡路”。症结在于,组合后续的曝光没有跟上来。最直观的一个体现是,他们缺乏舞台。在韩国、日本,公共电视台有专门的打歌节目,每周直播播出,这就为偶像组合提供了曝光的舞台,观众可以持续听到组合的新作品,组合可以持续保持热度。

但国内并没有什么打歌节目,没有完备的推广机制,内容生产动力就不足,很多组合一年半载没推出什么新歌。没有大量优质的新歌托底,打歌平台更做不起来,由此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:组合要么不出新歌,要么出了新歌没舞台,组合的存在感越来越弱,还没热乎呢已经要解散了。

因此,成功出道之后不代表着一了百了,恰恰相反,出道意味着路才刚刚开始。后续舞台没跟上,那么《青春有你2》新成团的THE NINE很可能重复前辈组合的命运:成员们要么在演戏(演戏又演不好),要么在上综艺(综艺感往往也不强),就是跟唱歌跳舞没啥关系。

总而言之,偶像选秀不应只是一场收割流量的喧嚣。偶像选秀的初衷是选拔出有实力的唱跳组合,而不是以这个名义炒作话题,怀着侥幸心理看能不能捧出几个“流量”。名不符实,当观众的新鲜感耗尽,不仅糟蹋了偶像选秀的招牌,也断了中国偶像组合的后路。